斷了食指傷了心(圖)

圖/吳希
工傷:機器絞斷農民工食指
4月1日,益陽市勞動仲裁院對符令新工傷一案進行了審理,但結果如何,在符令新看來仍是一個未知數。老符是赫山區新市渡鎮新鳳村人,今年41歲。2009年6月,他經人介紹到益陽市一家水泥制品廠做工,工廠規模不大,只有十來人,工廠是法人代表夏某與其兄弟合辦的。老符進廠后,干的都是倒料、搬磚、抬板等體力活,這一干就將近一年,直到2010年3月28日發生意外。這天上班,領班組長曹某安排他去操作水泥攪拌機,符雖然常看到別人操作,但自己未受過操作培訓,心中猶豫,但領班組長執意要他試試。上午10時許,在看料時因踩板不牢,老符失去平衡,右手被轉動的機器絞掉食指,絞爛掌心,血流如注。
治傷:廠方態度傷人心
事發后,廠方沒有將他就近送到醫療條件較好的市中心醫院,卻送到有廠方親屬在那工作的另一家醫院治療,廠方當時表示,不要他出錢。沒想到的是,不僅治療期間因多次欠費停藥,且廠方在斷斷續續交了7000元后,就再也不肯出錢了。當時,他的手還在滲血,急需換藥消炎。沒辦法,他只好自己再到市中心醫院看病、到藥店買藥進行治療,先后花去2000多元,十多天后傷口的炎癥才消除。
符令新發現,自己不僅右手食指沒了,其它手指特別是中指也處于麻木狀態。作為家中主要勞力的他,沒有右手意味著什么,符令新心中十分清楚。他只得再次找到廠方,要求繼續診治。但廠方不肯,說是已經治好了。無奈中,他只好向益陽電視臺求助,記者很同情他,當即與廠長聯系,得到的答復是立即帶他去長沙治療。去年8月,廠長夏某也確實帶符令新到了湘雅醫院.,但又以費用太貴、回市區治療為由返回了。去年9月,符令新自己又跑到湘雅看病。診斷結果為:右手中指神經斷裂,需修復;右手外運內收功能畸形,需進行整復手術;右手食指殘端神經瘤形成,需切除或做封閉手術。專家認為,經過這些手術后,符令新4個手指伸直功能可以恢復,但若不及時治療,就會終身殘疾。可做這些手術需預交3萬住院治療費,符令新實在拿不出這筆錢來。當年9月17日,夏廠長說帶他到益陽市骨科醫院治療,誰知醫院做了心電圖后,說他的心率每分鐘只有43次,竇性心動過緩且不齊,不能動手術。符令新很是疑惑:自己的心臟從來沒有感到過不適啊。于是,他自己又到市中心醫院再做了一個心電圖,結果證明,心率為每分鐘72次,且一切正常。符令新感到被糊弄了,悲憤交加。
2010年9月底,夏廠長給符令新打電話,說廠里為職工買的保險快到期了,要他去市人民醫院做一個傷殘鑒定,以便向保險公司索賠。可自從做了這個鑒定后,廠方便再也不談治病的事了,聲稱只存在根據鑒定賠償的問題。同年12月22日,夏廠長、新鳳村的支書,符令新及其姨父對此事進行了調解。廠方只同意賠付1.34萬元,而符要求治傷,最少要3萬元,商談沒有結果。
去年10月底本報接到符令新的投訴,記者先后撥通了夏家兩兄弟的電話。電話中,他們告訴記者,符令新是通過熟人介紹過來做事的。他們也不是不給符令新治病,只是不同意到湘雅去治,更重要的是,他的病根本沒有再治的必要。同時,他們一再強調,既然傷情鑒定出來了,就只存在賠償問題,按法律程序判他們賠多少就賠多少,不會再為其治傷了。這些話聽來,讓人感到陣陣寒意。
法律援助:取證難難不倒援助農民工
今年春節后,符令新又多次向本報發出求助的呼聲。他說,去了市、區兩級政府告狀,均被告知要找益陽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進行工傷認定。2月25日,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告知說:因益陽市朝陽水泥制品廠稱與他不存在勞動關系,要求他在法定期限內進行勞動關系仲裁后再作工傷認定。因當時廠家和自己沒有簽訂勞動合同,他便去找以前的工友作證,但誰都以“飯碗”要緊拒絕了。后來,經人指點,老符找到益陽市司法局法律援助中心。
3月22日,在益陽市法律援助中心,江主任及聶律師接受了記者的采訪。他們告訴記者,農民工是我省法律援助的重點群體。3月初,符令新在絕望的情況下來到援助中心。一接到此案,他們便感到時間太緊,因為此時離法定的訴訟時效不到一個月了。按照現行法律規定,如果過了3月28日益陽市勞動爭議仲裁委員會還沒立案,那便意味著符令新再想維權也不可能了。廠方否認符令新為該廠工人,聲稱他與廠里不存在勞動關系,認為他受傷是在當班班組的組織下進行的,自身存在重大過錯,與廠里無關。針對廠方觀點,法律援助中心聶律師等人迅即開展調查取證工作。
談及符令新工傷案的取證過程,聶律師十分感慨:許多農民工缺乏法律意識,與用人單位一般都沒有簽訂勞務合同,更不懂保全重要的物證。當時取證很困難。要廠方提供符令新的工資單,廠長根本不配合,找班組長要符的出勤記錄、領料單等,也被告之“廠長交待不準拿出來”,在場的工人也不愿作證。
了解到當事雙方曾搞過一次協調后,聶律師等人便找到當時主持協調的村干部,經反復做工作,這位村干部才證實廠長夏某當時承認符令新是該廠的工人;隨后,律師又找到當時在廠里做事后來又離開的兩個工人,以己及人,以情動人,終于使他們勇敢地站出來替符令新作證。取得相關證據后,今年3月15日,益陽市勞動仲裁院受理了符令新與益陽水泥制品廠勞務關系確認案。這時,離符立新的訴訟權失效只有13天了。可是,訴訟之路是漫長而艱難的,現在符令新又急需診治,這個問題如何解決?作為律師的小聶也困惑無奈。
職能部門:工傷維權要警惕時效“陷阱”
益陽市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局工傷科一位姓陳的負責人說,他們是2月21日接到符令新要求作工傷認定的申請的,隨后,他們向用人單位益陽市朝陽水泥制品廠發出舉證通知書,由于該廠不承認與符令新存在勞動關系,按照程序,要先仲裁他們存在勞動關系成立后,他們才能作工傷認定。
這位負責人告訴記者,他們每年都要接到不少農民工維權的案件,去年在市級企業的案例有700多起,全市約有3000多起。一般來說,工傷事故發生后,企業老板的態度開始還是積極的,絕大多數是時間長了后,錢花費多了,就不想出錢了。一些企業便采取了“拖”的辦法,而絕大多數農民工不懂法,又怕得罪老板,再加之見老板表態還好,以為沒事。法律規定,工傷訴訟必須在自工傷日起一年之內提起。有的老板很可鄙,先是敷衍,拖到一年的訴訟時效一過,便變了臉,還主動要農民工去告狀。工傷科每年都要遇到好幾起這種情況,但除了同情外,也無能為力。農民工的維權官司有時要打兩三年,維權過程確實十分艱難。
當記者離開益陽時,符令新向記者哭訴:我是靠手吃飯的,再拖下去,手說不定就真的殘了,他現在最迫切的愿望是治病。可是,面對漫長的訴訟之路,他該怎么辦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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